一点点皮外伤而已,张弛下意识就想拒绝。
「不——」
他刚开口,就被沈繁星打断了,「这药不错啊,那我替驰子谢谢学妹了。」
田兰心知过犹不及,递过去一包棉签,说了句「那你好好擦药哦」,然后转身走了。
田兰刚走,沈繁星拿着手里的药瓶,挑眉问,「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学妹,很可爱嘛。」
「不是学妹。」张弛有气无力的解释,「她是7班的。」
「哟,小子挺贼啊,怎么认识的?」
「这……说来话长了。」
「那你就简短点。」
「就……上周五晚上我跟往常一样约了、莎莎去九思园,结果遇到彭主任巡逻,我想着不能影响莎莎,一时情急,抱着彭主任的大腿,让她赶紧跑!她跑出去之后,我本来正想乘机否认的,结果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女生。」
「然后,彭主任就把我们俩一起抓走了。」
「尽管我们俩都极力否认,结果还是被请了家长。」
「……然后我们俩就商量好,干脆将计就计,答应马上分手。这样皆大欢喜。」
「谁想到,莎莎真的跟我分手了……呜呜~」
沈繁星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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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。
临水二中生物实验室。
生物奥赛初试在即,所有的学生都在争分夺秒地备考。
今天的内容是植物形态解剖,吴老师讲完要点,在黑板上板书了操作流程,让大家自己操作。
吴老师的话音刚落,偌大的教室里,就只听得到实验仪器碰撞的声音和偶尔翻书的沙沙声。
初春的早晨,天有些冷,一阵风吹过,冷空气从窗户灌进来。
最后一排正在观察认真显微镜的少年鼻尖微微抽动,有些发痒。
他用手揉了揉鼻子,还是没忍住。
「阿嚏!」
震天响的一声喷嚏,惊到了正在做实验的众人。
所有人下意识回头看。
实验室里有一阵诡异的沉默。
因为——
正好走到张弛旁边低头查看他的操作流程的吴老师,被张弛喷了一脸鼻涕。
两秒钟之后,全班哄堂大笑。
饶是张弛脸皮厚,也忍不住红了耳尖。
他手忙脚乱地翻书包,打算找两张纸巾给老师擦脸。
由于随时都有擤鼻涕的需要,因此,张弛成了男生中的另类,无论春夏秋冬,随身都带着纸巾。
翻了半天,才想起,书包里的纸巾昨天就用完了,今天起床晚了,出门急,忘了装。
张弛看着脸色铁青的吴老师,想也没想,伸出手去,打算用衣袖给他擦脸。
「不用。」吴老师避开他的手,脸色更黑了。
「老师,我——」
张弛手足无措,内心无比忐忑,生怕吴老师下一句话就是「培训你不用再来了!」
就在此时,前桌递了一包抽纸过来。
张弛如蒙大赦,拿着纸巾就想给吴老师擦脸,猛地又想起他不喜欢,赶忙将抽纸举过头顶,双手递给吴老师。
吴老师鼻子里轻哼一声,接过纸巾,淡定的擦完脸,看了看张弛的显微镜,说了句——
「做得不错。」
看着吴老师走远的背影,张弛长吁一口气。
丢了那么大的人,他不敢看同学们的眼神,强作镇定,继续低头观察植物细胞。
他有一种预感,自己很快会成为全校的笑柄。
果然,当天晚上,张弛在做实验的时候喷了指导老师一脸鼻涕的「壮举」成为了学校论坛的热门帖子。
第二天他去上学的时候,10班同学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,不少人当着他的面小声嘀咕。
「昨晚的帖子看了吗……张弛也太好笑了吧,哈哈。」
「张弛,不就是之前小树林抱彭主任大腿那位吗……」
「我就不懂了,他明明长得帅,成绩也好,怎么总是出这种沙雕新闻。」
「吴老师的脾气众所周知,张弛居然敢捋虎鬚,佩服佩服!」
……
沈繁星见张弛擤鼻涕弄得鼻尖通红,还有些破皮,忍不住好笑,「怎么,驰子你最近又「以梦为马」了?」
张弛从小就喜欢骑着被子睡觉,父母纠正了很多次,他依然改不过来。每次头天晚上给他盖好了被子,第二天无一例外地被踢翻。
临水的夜晚,除了盛夏,其他时间气温还是比较低的。
张弛因此常常感冒。
一来二去,张弛的鼻子饱受煎熬,慢慢变成了过敏性鼻炎。每次遇上天气寒冷、干燥、季节转换、刺激性气味、粉尘,鼻子都会不舒服。
周围熟悉的朋友都晓得他的这个毛病,经常调侃他喜欢骑着被子睡觉的习惯,张弛却不以为意,乐呵呵地说, 「你们懂什么,劳资这是以梦为马!」
看到沈繁星一脸戏嚯,张弛正要反驳他,冷空气从门口进来,鼻子受到刺激,他瞬间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沈繁星瞬间蹦出五步远。
「我的命怎么这么苦……」张弛擤着鼻涕,委屈道,「本来都好了的。」
「可怜的小驰子哟,」沈繁星啧啧称奇,「话说你最近不是天天带着口罩出门嘛,防护做得这么好,怎么受到的刺激?」
「唉,别提了。」一说到这个,张弛就来气,他生无可恋道,「不小心闻到了香水味。」